作者介紹：

張清津，山東社會科學院農村發展研究所研究員。學術興趣為用經濟學方法分析制度文化變遷、宗教經濟學和農業農村現代化。

原文刊發：《中國農村經濟》2024年第5期

摘要：改革開放之后的工業化進程破除了農業農村長時期的“內卷化”格局，使中國農業農村開啟了城鄉互動的專業化進程。中國農業服務業的發展路徑和趨勢就體現了這種城鄉互動關系。本文的分析表明，農業服務業的發展路徑有內生和外生兩種路徑。前者指農村實行家庭承包責任制之后，隨著農業勞動力大量外出就業，通過接受農戶讓渡的農業生產環節而發展起來的以農機作業服務為主的服務業；后者指在農村實行家庭承包責任制之前即已存在的、超出農戶范疇而發展起來的服務業。這兩類農業服務業所呈現的專業化和非農化趨勢，使之超出了農村領域，成為既橫跨城鄉又聯結城鄉的專業化服務部門。數字農業催生的科技對農業的跨時空服務以及農業消費性服務業的發展所推動的農業向精神性消費領域的拓展，更促進了上述發展趨勢。

關鍵詞：社會分工  內生性農業服務業  外生性農業服務業   科技跨時空服務

中圖分類號：F326.6

研究農業農村現代化需要跳出農業和農村，以一個更開闊的視野來審視。此外，用楊小凱的分工理論來分析改革開放以來中國農村的發展，能夠得出很多有趣的結論。

農業和農村的現代化和專業化是改革開放以來的工業化進程推動的，工業化導致大量農村勞動力外移，農業勞動力的推動導致了土地流轉，進而促進了農業規模化和農業服務業發展。

農業服務業已經分離出來成為一個獨立的部門，農業生產的關鍵環節如科技和農資提供、農機作業都已經由農業服務業承擔，所以農業發展瓶頸的所有解決方案幾乎都需要從農業服務業中尋找。由于農業服務業很多都由城市部門提供，農業服務業已經成為一個聯結城鄉的部門，農業生產過程是在城鄉因素的共同參與完成的，所以應當超越農業和農村來審視農業的發展。

農業服務業也是一個相對研究不足的領域，其中很多有趣的問題仍待開拓。

1.農業農村現代化進程是農村工業化推動的，所以應該聯系工業化進程來審視農業農村現代化。

2.農業現代化的關鍵是農業服務業現代化。農業服務業分為內生性和外生性服務業兩類。其中外生性農業服務業很多都位于城市，可見城市因素參與了農業發展。

3.農業消費性服務業主要提供精神消費，改變了農業生產以提供食品為目的的發展方向，將農業和農業服務業提升到了精神層面。

4.農業服務業將城市和鄉村聯結在一起，推動了城鄉融合發展。

1.現代農業的發展效率和質量更多地取決于農業服務業的發展質量。所以，從農業服務業入手來推動農業現代化，可能會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

2.農業服務業與農業生產過程分離，成為與農業平行的部門，農業服務的經營者與農業經營者通過市場交易來聯結。此時，如何通過制度創新降低交易成本，將變得日益重要。

3.農業良種研發、有機生產、農機作業標準化、數字技術應用等農業服務業項目對未來的農業發展將有重要的推動作用，這些農業服務項目也應成為重點扶持的發展項目。

1.用邏輯分析來探尋經濟發展背后的動因是一件很愉快的事。能夠用一個新的視角來分析農業農村現代化，文章寫作不但不枯燥，反而充滿樂趣。

2.需要向《中國農村經濟》致敬。在文章的修改過程中，《中國農村經濟》的編輯老師也是精益求精，由此可以看出該雜志的嚴謹和對學術的尊重。

3.學術是需要交流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知識盲點，學術交流就是用別人的知識彌補自己的知識盲點。盲審機制也是一種學術交流。審稿專家和編輯老師都對拙作提出了有價值的修改意見，對于完善文章起了很好的作用。

4.農村現代化比農業現代化要復雜得多，除了經濟因素之外，還涉及文化、社會結構、社會網絡、信仰等因素。當代中國農村的變遷之巨很可能是空前絕后的，這方面的研究會很有意思，而且會出現很多學術佳作。

來源：中國農村經濟中國農村觀察公眾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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